对加州葡萄酒行业来说，这是一段出了名的艰难时期。

相关新闻铺天盖地：无论是出于对 酒精对健康的影响 的担忧，大麻日益流行，还是 Z世代对葡萄酒不感冒，美国的葡萄酒消费量都在急剧下降。

因此，去年至少有16家 新葡萄酒酒吧 在旧金山湾区开业，这可能让人颇感意外。

更令人惊讶的是：它们经营得相当不错。

“这么多加州酒庄似乎都濒临倒闭，” 安德鲁·纳尔逊说道。他去年1月在北滩开了一家以雷司令葡萄酒为主的酒吧 金色沙丁鱼。“但就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们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与新闻报道相反，他们酒吧有很多Z世代顾客。

吉吉酒吧（GiGi’s）是位于诺帕区（NoPa）的一家受越南风格启发的葡萄酒酒吧，11月开业的时候，排队的队伍长达一小时。“我没想到我们还能超过那个火爆程度，”总经理麦迪逊·迈克尔说，“但我们刚刚打破了那些纪录。”在1月的一个周六——通常这是酒吧和餐厅生意最淡的一个月，吉吉酒吧迎来了营业额最高的一晚。

“我们能这么快招到员工，真是让人大吃一惊，”杰克·佩恩说。他是外里士满区（Outer Richmond）开业四个月的 兰帕特酒瓶酒吧（Rampant Bottle + Bar） 的共同老板。有些晚上，这酒吧人多得只能站着。

湾区的餐厅经营艰难，就连一些有名的餐厅都关门不干了。但葡萄酒酒吧却不断开业。备受喜爱的餐厅 拉西西娅（La Ciccia） 的原老板们在西波特尔（West Portal）开设的主打撒丁岛葡萄酒的 比努博努酒吧（Binu Bonu） 吸引了新顾客。下海特（Lower Haight）的 贾布罗尼酒吧（Bar Jabroni） 为那些小众、没那么“野性”的天然葡萄酒找到了热情的拥趸。由昆斯餐厅（Quince）和科托尼亚餐厅（Cotogna）背后团队打造的时尚巴黎风格葡萄酒殿堂 韦尔朱酒吧（Verjus） 重新开张杰克逊广场。自去年11月重新开业以来，它大受欢迎，下午4点一开门，往往几分钟就坐满了人。

“人们对我们在这里开业如此兴奋，这真的让我们很惊讶，” 丹·波尔斯比（Dan Polsby）说。他与凯蒂·普拉克（Katie Plack）和肖恩·丹泽泽（Sean Danzeiser）共同拥有奥尔巴尼的新酒吧 “Best Friends”。全国葡萄酒市场可能正处于低迷状态，但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出现过低迷”。

这种成功部分要归功于葡萄酒酒吧的商业模式。葡萄酒和啤酒经营许可证的费用（申请费大概1000美元）和全套酒类经营许可证的费用相差很大，在旧金山，全套酒类经营许可证可能得花15万美元。跟正规餐厅或者大型鸡尾酒吧比起来，葡萄酒酒吧通常需要的员工更少。“Rampant” 酒吧设计得每班只要两名员工就行。迈克尔上一份工作是在日秘餐厅 “Chotto Matte”，当时她管理着190名员工；而在 “GiGi’s” 酒吧，她管理的员工只有11名。

好多葡萄酒酒吧的食物菜单特别简单 —— 简单到有些时候，它们甚至都不需要专门的厨房团队，而是靠调酒师来拼凑一盘盘意大利蒜味香肠和橄榄。由于葡萄酒的利润空间比食物要好（尽管不如烈酒），葡萄酒酒吧即使总体收入较低，也可能比餐厅产生更高的利润。

纳尔逊认为，葡萄酒酒吧或许还能躲开如今社交媒体对餐厅的那种严格审视。“旧金山湾区的餐饮环境竞争非常激烈，”他说，“你很容易就会撞上网红文化这堵墙”，网红们会在照片墙（Instagram）和抖音（TikTok）上吐槽你的菜品。而另一方面，当你只是提供“超酷的奶酪和罐头鱼”时，他们似乎就不会针对你。

至于有关葡萄酒消费的全国性新闻报道，当地葡萄酒酒吧老板们只是觉得旧金山湾区的饮酒者生活在另一种现实中。在全国范围内，销量下滑最严重的是最便宜的葡萄酒品类。据葡萄酒商业分析公司（WineBusiness Analytics）的数据，售价在20美元至24.99美元之间的葡萄酒杯装酒销量去年增长了约1%，而售价3.99美元及以下的杯装酒销量则下降了12%。“这些统计数据被杂货店最底层货架上的便宜葡萄酒严重带偏了，”“猖獗”酒吧（Rampant）的联合老板查理·奥利里说，“我在这里看到的情况是，年轻人在喝葡萄酒。他们喝得更讲究了，也愿意花更多钱。”

可能还有其他因素在起作用——一些有悖常理的因素。旧金山湾区新开的葡萄酒酒吧实际上可能得益于“清醒好奇”运动。

对于那些正在减少饮酒量的人来说，葡萄酒酒吧可能比让人上头的鸡尾酒吧提供更宜人的环境。“人们并不是想出来喝得酩酊大醉，”奥利里说，“他们只是想出去喝几杯，然后继续自己的生活。”

这并不是说每个去葡萄酒酒吧的人都在点葡萄酒——甚至也不是都在点带酒的饮料。“我们发现点（不含酒精的）饮品的人有所增加，”“挚友”酒吧的波尔斯比说，但他们还是会进酒吧。

在旧金山湾区餐饮越来越讲究、价格也越来越高的时候，大多数葡萄酒酒吧却在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在“金沙丁鱼”酒吧，你可以花8美元点一杯绿维特利纳葡萄酒，和朋友聊聊天；在“吉吉”酒吧，花10美元来一杯西班牙桃红葡萄酒；或者在“挚友”酒吧花9美元来一杯冰镇慕合怀特葡萄酒。

不过，波尔斯比认为，价格实惠并不是“挚友”酒吧至今成功的推动因素。“我觉得这更多关乎这个地方给人的感受，以及一种对葡萄酒满怀热情的经营路子，”他说。对这家酒吧赞不绝口的人提及的并非一杯酒的价钱，而是“氛围”。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它奏效了。在生意繁忙的夜晚，当“狂热”酒吧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开心的人们时，佩恩说他有时都感觉像在做梦似的。“我会对查理说，‘你能相信我们在做这件事吗？’”

联系埃丝特·莫布利：emobley@sfchronicle.com